袁亚湘：乐天派数学家
层层深入,抽丝剥茧,抓住问题的本质。袁亚湘履职与从事数学研究的态度十分相似,要带着的眼光看世界,不被条条框框,通过不断实践,最终找到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全国政协委员,中科院数学与系统科学研究院研究员。中科院院士、发展中国家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协副、中国数学会理事长。主要研究最优化计算方法的构造、理论分析以及应用。曾获首届冯康科学计算、中国青年科学家、中国十大杰出青年称号、国家自然科学二等、中国数学会陈省身、何梁何利、中国工业与应用数学会苏步青应用数学。
袁亚湘很喜欢朋友送他的这幅画,因为看似简单的构图中暗示了他的研究方向--非线性最优化。它在航空航天、生命科学、水利科学、工程技术、金融经济、管理科学等自然和社会科学领域有着广泛和重要的应用。
何谓非线性最优化?袁亚湘喜欢用直观的例子来展现数学的魅力:爬到山顶的有很多条,怎么走才是最快的?一个四合院的人接自来水,提桶的、拎壶的、拿杯的,怎么排队效率最高……简言之,这项研究就是在众多的可能中挑选出最好的方案,为决策提供参考。
性格使然。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袁亚湘坦言自己从小就不是那种胸怀大志的人,即使在学术上有所成就,也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其实他内心的想法一直很简单,数学是我的事业也是爱好,能够从事与数学相关的事儿,我已经很幸运了。
母亲并没有多少文化,却激发了袁亚湘对学习的兴趣,引导他感觉读书是最好、最美、最充实的事。母亲很善于教育,但真要总结教了什么时又好像没有什么。
从小学到高中,袁亚湘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后来赶上了,他高中毕业就回乡当了农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袁亚湘也没有觉得委屈,天还能塌下来啊,他整天乐呵呵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干过各种农活,还先后兼任过生产队的出纳、会计。
袁亚湘进校时,湘潭大学复校还没多久,正处于建设初期,只有一个食堂和6栋学生宿舍。他还记得从湘潭火车站坐大巴到学校后,一下车就踩到了黄泥巴里,第一次远离农村老家,我特意穿的一双新解放鞋,马上就变成了泥巴鞋。
大学老师入门的引领,使数学成为了袁亚湘毕生的追求。袁亚湘和他的同班同学、数学家许进超直到现在都认为,李寿佛老师讲的《数学分析》和唐佑华老师讲的《线性代数》引人入胜,听课是一种享受。
大学时代的袁亚湘获得的荣誉无数。除了成绩好,他有两个优点也是出了名的:一是抗干扰能力强,在12个大小伙子一间的宿舍,不管有声说话或者打扑克,他都可以照常躺在床上看书、睡觉;二是有毅力,每天早上长跑5000米,晚饭之前还要打半小时的排球,身高都从1米69长到1米77。
毕业30多年,袁亚湘一直以湘潭大学为傲。他一直参加湘潭大学校友会的各种活动,就连到湖南做学术交流的空隙也会回到学校与学弟学妹交流,他称之为回家的,他心中的湘大情结如同一坛老酒,时间越久越发醇香!
撇开取得的学术成就不说,袁亚湘笑言自己比较勇敢,虽然18岁才学ABC,到现在英语发音还带着浓厚的湖南腔,但参与国际学术交流和合作,他属于敢说话的那一类人。
出于对老师的尊重,更因为了解冯老的良苦用心,袁亚湘了冯老的。冯先生是一个真正的科学家,是一个帅才,他希望能为国内的数学弱项培养人才。在袁亚湘看来,冯老是他的指人,他与冯老之间的感情,有点像爷爷和孙子之间的隔代亲。
在剑桥,袁亚湘也深感自己的好坏已不再是单纯的袁亚湘的好坏了。系里大多数人记不住我的名字,有些人记住了也发不准音。袁亚湘知道别人只会用那个中国人学得好坏来评价他。
从事计算数学研究,很重要的一点是要进行数值计算。为了方便使用学校的电脑,袁亚湘常常在实验室待到下半夜,有时一不留神就到了清晨。对于中国学生来说,是没有工作日、休息日之分的。周末对于他来说,也就是要去一趟超市,把一个星期所需要的东西一次采购回来。
有付出就有收获。在剑桥的几年里,袁亚湘斩获了无数项:剑桥大学数学部的研究生论文竞赛一等;国际上青年数值分析学者的最高L.Fox二等;和美国科学家合明了一类拟牛顿方法的全局性,这线性规划算论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最重要的之一……
毕业后,袁亚湘在剑桥大学菲茨威廉姆学院做了3年专职科研人员。在剑桥大学近6年时间里,他参加了七次国际会议,在非线性规划的方法和理论的研究方面取得了一系列,得到了国际非线性优化界的。
如果觉得袁亚湘是一个书呆子就错了,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是剑桥大学第一届和第三届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的。不管是接待中国新的留学生或访问学者还是组织学术报告会、各种晚会,袁亚湘都是大家的勤务员,那时在系里,我的电话多,导师秘书说我是系里最忙的人。
在中科院,袁亚湘在信赖域方法领域取得的成就,被国内外专家称为是基石性的,对最优化领域至关重要:他和学生戴彧虹合作提出的戴-袁方法被认为线性共轭梯度法四个主要方法之一;给出了双球信赖域子问题的最优性条件,证明了截断共轭梯度法的1/2猜想;首创性地提出了用信赖域方法和传统的线搜索方法的结合来构造新的计算方法;开创了利用非二次模型信息构造二次模型子问题的方法,提出了非拟牛顿方法;最早系统研究优化的子空间方法……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袁亚湘发现科研领域有个怪现象:有些研究生在实验室里很优秀,而一旦离开实验室,甚至比不上原来不那么优秀的学生。他认为,这种典型的乖学生没有掌握开展科学研究的能力。
与手把手地教相比,袁亚湘认为导师应该做扶车后座的人,如果教人骑车一直紧紧扶着后座不松手,一旦松手,学车的人很可能会摔跟头。他认为好的方法是,巧妙地松手,让学生领骑车的真谛。
学生问我问题时,我一般不会把我所知所想的全部告诉他们。令袁亚湘惊喜的是,有的学生思考后发现的问题或产生的新思,有时甚至比自己原来保留的还要好。
这么做是为了让学生地找到兴趣点。引导不同阶段的学生,袁亚湘有不同的方法:对研一学生,唯一的要求就是好好上课,不会给论文给任务;对研二的学生,会抛出几个大的热门的研究方向,让他们查阅文献后进行选择。
硕博连读、今年博一的学生王小玉,师从袁亚湘已经三年了,她从导师的中感受到的是严谨求实、创新、的治学态度:不要总是自己觉得,搞计算数学的,你要算不要看别人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修修补补,你要和别人不一样,要有创新……
袁亚湘一直希望学生能多发现生活中的乐趣,这样才能以好的心情做科研。他经常与学生一起爬山,据袁亚湘曾经的博士生、现在的同事刘歆介绍,导师与学生们把郊区的山都爬遍了,导师也经常对我们说,做科研要有创新意识,不要总爬一座山。
在袁亚湘的影响下,一批批优秀的毕业生了各个科研和教学岗位。他指导的研究生中有的获得了中国青年女科学家,有的获得了国家杰出青年基金、国家优秀青年基金,有的入选了长江教授、国家拔尖人才计划。
此外,袁亚湘还积极行走至国内各大高校宣讲数学之美,是出了名的段子手:他的经典科普报告瞎子爬山与优化方法把达·芬奇与黄金分割、孙悟空与信赖域、恐龙是如何的等等,这些带有袁氏幽默的数学故事,讲得通俗易懂,让学文科的同学都能有兴趣听下去。
回国后,袁亚湘多次被评为中央优秀员、中国科学院优秀员。2017年,经中央党代表会议选举,袁亚湘当选党的十九大代表。
作为一名基层,能参加党的十九大,袁亚湘感到很光荣,听了十九大报告,为在过去5年取得的成就而骄傲,对我国未来的发展充满信心。他也很自豪,十九大报告中提到创新型国家建设丰硕时所提及的多项,是由中科院完成的。
全场响起71次热烈掌声,报告使人振奋,展现的是大视野,确立的是大方略,谋划的是大事业。作为一名一线科研人员,袁亚湘对十九大报告感触颇深:我将以老一辈科学家为榜样,不忘初心,为祖国的科学事业贡献自己的一生!
层层深入,抽丝剥茧,抓住问题的本质。袁亚湘履职与从事数学研究的态度十分相似,要带着的眼光看世界,不被条条框框,通过不断实践,最终找到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2016年全国上,袁亚湘提交的《关于进一步宽松国际学术交流的》提案,与他和学者们遇到的一件头疼事有关:在参加纯粹的学术交流需要出国时,有时受到签证、审批等事务的影响以及受制于出国次数、、人数等的。2014年在韩国举办的国际数学大会,4000多人的规模,本来我们单位应该去50多人,最后参会人数是个位数。袁亚湘表示很无奈。
学术交流和公务访问的规律不同,很多重要的科研是通过国际学术交流产生的。为此,袁亚湘科研人员出国参加学术活动以会议通知为准,不要硬性人数、次数和;建立鼓励国内科学家全面参与国际竞争的机制,如争取国际励、荣誉、任职等。
2017年全国上,袁亚湘关注的是我国科技学术团体发展的问题。对于科技学术团体数量少、办理一些免税手续复杂等问题,他对基础学科方面的学会的国际化提供政策和经费支持,并出台相应指导性文件。
对于科普,袁亚湘的态度是:再伟大的科学家也有进行科普宣传的责任;做科普不是简单地科学知识,主要是要科学、方法、观念,让大家讲科学。他还举例说,我是搞数学的,科普不是为了仅仅教大家数学知识,就好像我喜欢跑步,并不是为了拿冠军,而是要通过跑步愉悦心情,更加热爱体育。
对于青年学者的学术和生活状况,袁亚湘不吐不快,一个普通的博士毕业生,在工作的工资并不高,有的付了租房就没剩什么钱了工作上的压力大,各种各样的考核评价体系,主要是每年要发多少篇文章,这种量化的、急功近利的评价体系,了青年人才。
实现中国梦,人才是关键。谈及自己所在的基础研究领域,袁亚湘希望有关部门重视队伍建设的重要性。重心一定要下沉,创造好的科研,想办法把现在的年轻人变成国际一流人才,打造基础研究国家队!